ICU:醫院中樞重症監護室的前世今生

2020年08月31日 19:23 簡體 正體   評論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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室的設立大大改善了病人術後康復的環境。

哈維·庫欣(Harvey Cushing)是一代傑出醫生。他的病人很崇拜他,說他有愛心,善良,但他讓員工活在恐懼之中。他容不下任何錯誤,冷酷、嚴厲、恃強欺弱。但他還是得到原諒,因為實績勝於雄辯。

1931年4月15日,庫欣在馬薩諸塞州波士頓的彼得·本特·布里格姆(Peter Bent Brigham Hospital)進行第2000次手術。這位病人是31歲的艾達·赫斯科維茨(Ida Herskowitz),診斷顯示腫瘤導致她嚴重,視力也逐漸衰退。

在幾個小時內,庫欣耐心、一絲不苟,並且有條不紊地工作。他在她裸露的大腦上工作,切斷血管,輕輕地切除組織,以恢復她的視力。

從前,十個接受腦部手術患者,八個會死亡。在庫欣的醫院裡,這位外科醫生把死亡率降低到8%。赫斯科威茨會活到晚年。

耶魯大學醫學院(Yale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)神經外科教授丹尼斯·斯賓塞(Dennis Spencer)說:「他被譽為神經外科之父。他獻身於病人,致力於把頭部手術轉變為真正的專業。」

在抗生素尚未出現的時候,任何動刀的人都有被細菌感染致死的危險,庫欣的手術是在最嚴格的清潔條件下進行的。他戴著手套和口罩,盡其所能消毒傷口以減少染病機會。最重要的是,庫欣在手術結束後繼續護理,而這正是病人死亡風險最高的時期。

斯賓塞說:「並不是所有外科醫生都會在完成手術後給予病人那麼多的關注。庫欣把他在手術過程中的一絲不苟帶到了病人的術後護理上。」

一群學護在手術室內接受培訓(1933年)

在抗生素出現之前,細菌感染的風險無處不在。

他經常親自照料病人,確保傷口不受感染。他引進嚴格的觀察系統和記錄,並首次使用X光和血壓監測。每一個病人都由一組專業人員護理。

斯賓塞解釋說:「與其他外科醫生相比,庫欣的整個病房更像一個監護病房(intensive care unit; ICU)。護士和初級外科工作人員知道,如果床單沒有掖好,敷料不幹凈,或者病人抱怨,他們就會有大麻煩。」

庫欣的病房與現在的重症監護病房沒有什麼關係。如今,病人周圍都是感測器和監測器。但概念是相似的。經過第二次世界大戰,進入1950年代,手術變得更加複雜。比如第一個心內直視手術。庫欣氏開創性的術後護理普遍發展,挽救了無數生命。

但庫欣早期的專科重症監護是針對計劃中的手術,而不是外傷或疾病。它起源於一種流行病。

20世紀上半葉,世界上幾乎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人感染脊髓灰質炎(polio;俗稱「小兒麻痹症」)。這種病毒往往在夏季感染兒童,最初導致類似流感的癥狀。更嚴重的情況下,病毒會攻擊神經系統,使患者癱瘓,無法呼吸。那些倖存下來的人往往會永久傷殘或呼吸困難。

1952年8月,丹麥首都哥本哈根的貝爾拉姆醫院(Blegdam Hospital)擠滿了數百名小兒麻痹症重症患者。如果沒有輔助呼吸,大多數人會死亡。唯一的治療方法是一種被稱為「鐵肺」(iron lung)的機械呼吸系統。

哈維·庫欣在案頭工作(1900年代)

哈維·庫欣出了名的嚴厲,但他的才華改變了醫院護理體系。

病人躺在這些棺材狀的容器里,只有頭部在頂部突出來。通過在艙內產生真空,機器迫使肺部擴張以吸入空氣。另一種系統被稱為殼式呼吸機(shell ventilator),將一個圓頂形的殼綁在病人胸部,以幫助肺部擴張和收縮。

但是整個哥本哈根只有一台鐵肺,六台呼吸機,卻有316位需要治療的病人。

英國南部巴斯(Bath)皇家聯合醫院(Royal United Hospitals)的重症監護顧問醫師菲奧娜·凱利(Fiona Kelly)說:「這真令人絕望。300多個病人會因此而死亡。」凱利與人合著了一篇關於應對那場疫情的科學論文。

醫院的主任醫師召開緊急會議尋求解決辦法。麻醉師比約恩·易卜生(Bjorn Ibsen)提出,用一根管子將空氣直接送入肺部,而不是用鐵肺提供的負壓迫使胸部擴張。這種技術在手術中使用過。

但將一根管子從口腔推入氣管令人很不舒服了,病人無法長時間忍受,只有在麻醉的情況下才可行。易卜生提出使用相對較新的氣管造口技術。這種技術要在喉嚨下方的頸部開一個小洞,然後將管子直接插入肺部。

這根管子連著一個簡單的橡膠袋,可以用手泵。數百名醫生、醫學和牙科專業的學生被召集到醫院來為病人泵氣,並對病人進行監護。任何時候,醫院裡都有多達70人。

「做氣管造口手術一點都不疼,病人可以保持清醒,並與人交流,」凱利說。「如果像布格丹那樣由醫科學生提供通風設備,或者像我們現在這樣使用呼吸機,那麼就可以在病人康復時慢慢減少他們需要的支援。」

  • 美國加州某醫院內一位患上脊髓灰質炎男童在「鐵肺」內接受治療(1958年)

在攜帶型呼吸機出現之前,小兒麻痹症患者必須忍受長時間令人不舒服的治療。

易卜生的策略挽救了數十人的生命,並使得醫院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個重症監護病房(ICU),有專門的病房和護理人員。但是,重症監護不僅僅是醫院裡的特定病房,也是照顧最危重病人的地方。

英國重症監護醫學院副院長達妮埃萊·布萊登(Daniele Bryden)在今年慶祝創院十周年時表示:「重症監護是獨立的醫學專業,所以,它不僅僅是一個地方,而是一整套護理和護理精神。」

易卜生在丹麥的創新逐漸被世界各地所採用。與庫欣首創的術後護理創新相結合,促使了大多數大型醫院建立專科病房。

1971年,丹尼斯·斯賓塞(Dennis Spencer)幫助康涅狄格州的耶魯紐黑文醫院(Yale New Haven Hospital)將外科病房的一部分改造成

斯賓塞說:「汽車裡沒有強制要系安全帶,所以有很多嚴重的脊椎損傷需要專科護理。周末期間,我們去到那邊,粉刷房子,撕掉地毯,鋪了五張床。然後開始培訓護士,讓他們特別關注對脊髓損傷患者來說必要的事情。」

在其他地方,醫院建立了「休克病房」,彙集了技術和專家,包括護士、藥劑師、醫生和麻醉師等,來治療病情最嚴重的病人。由於許多病人需要在鎮靜狀態下進行疼痛管理和治療,麻醉師是必不可少的。

今天,較大的醫院可能有幾個不同的重症監護病房,以管理包括COVID-19新冠病毒嚴重患者、槍傷、、外科併發症在內的一系列情況。

凱利說:「我們是醫院的中心。我們夜以繼日地照顧病重的病人,看到那些我認為活不下來的病人每天好轉,最終帶著燦爛的笑容離開病房,真是太神奇了。」

一名戴上手套護士在調整點滴

庫欣將他一絲不苟的治療方法延續到手術後,也就是病人最有可能遇到併發症的時候。

成千上萬的人因為重症監護而活了下來。例如,在英國,四分之三進入重症監護室的人會活下來。但同樣重要的是,要考慮病人出院後會發生什麼。

布萊登說:「在重症監護室待過的病人需要持續支援,這很重要。不僅關乎生存,還關乎生存的質量。」

重症監護室還面臨著其他挑戰。庫欣是第一個引進血壓監測等技術的人。今天,技術是現代重症監護室的核心。但是,當患者被越來越多的機器包圍,比如呼吸機、心臟監測儀和監測體溫、血氧等生命體征的感測器,有人出現了新的併發症。

斯賓塞說:「大量的探針和機器給醫生提供了大量數據,但這些數據很分散,必須在頭腦中組合起來。接下來要做的是,用機器學習來開發演算法(algorithms),這樣就可以把不同的信息放在一起,從而產生某種意義。這就是重症監護病房的未來。」

執著而又麻煩的外科醫生對流行病的快速反應改變了醫學的面貌。凱利說:「他們創造的影響無法量化,我們欠這些先驅者一切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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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源:BBC中文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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